柳清歡接過穆音音遞過來的傳訊符,一目十行地看完了。
“云道友信中說的什么?”
“是關(guān)于煉制封天丹符的事,云錚將最新的進展告訴我,并讓我有空去紫微劍閣找他?!绷鍤g沉吟道:“事情并不如我們先前預料的那么順利,封天丹符成符時竟然會引動雷劫?!?
“此符竟是如此神異!”穆音音驚奇地道:“是了,大凡神物出世,必要經(jīng)受天劫的洗禮。不僅僅是符箓這一種,像煉丹若煉出神丹,煉器若煉出神器,都得過這一關(guān)。”
想了想又問道:“那你要去紫微劍閣嗎?云道友讓你去,應(yīng)該是有事吧。”
柳清歡放下傳訊符,道:“目前恐怕不行,我暫時不能離開門派,要等萬斛界一事的后續(xù)進展。我會傳訊先問問,看云錚那兒的事緊不緊急?!?
他嘆了一聲:“其實我們早該想到這一點的,封天丹符號稱封天,其效驚人,原本就不是一般的符箓。也是我們之前疏忽了,想著黃爾堯元嬰期便能煉制,應(yīng)該還不到神符的地步,但我和云錚都忘了此符出自黃谷丹書的符道至高密典《太上正一大洞經(jīng)箓》,只有配合黃家獨有的煉符手法和心法才煉制得出,外人想在元嬰時煉,那是絕無可能?!?
穆音音婉惜地道:“也就是說,想要看到封天丹符出世,短期內(nèi)是不可能的了?”
“應(yīng)該是的,凈覺的言術(shù)雖然能讓丹符煉制出來,之后的雷劫乃是天劫,卻是他也愛莫能助了。且煉制丹符之人也要跟著歷劫,黃爾堯那修為……”
他不看好地搖了搖頭。
“嗯?”穆音音眼睛靈動地一轉(zhuǎn):“要不,把你給我的那塊辟雷極磁石給云道友送去?”
柳清歡笑道:“不用,我已經(jīng)給了他一塊?!?
“那……”
“恐怕不行,用辟雷極磁終究是取了巧。就像元嬰之劫,雖然被劈痛苦又危險,但同時也是天道的饋贈。雷霆洗身后,肉身會從內(nèi)至外被淬煉一遍,也會讓修為更加穩(wěn)固,讓我等修士更加強大。而封天丹符更是如此,過不了雷劫這一關(guān),符的效力肯定會大打折扣?!?
他握住穆音音的手:“我將辟雷極磁給你們,是為以防萬一,在以后歷劫時若是出現(xiàn)意外,或是實在承受不住,用作保命之用。就像我跟念恩說的,被雷劈一劈,好處多過壞處?!?
穆音音看向他,眼里閃著調(diào)皮的笑意:“我知道了,有付出才有回報,一味取巧就如空中閣樓,說不定哪天就塌了。柳大師尊,妾身說得可對?”
“哈哈哈?!绷鍤g不由大笑,親昵地點了點懷中人的鼻尖,惹得佳人嗔了他一眼。
穆音音在外人面前依然清冷,但在他面前卻越來越活潑,露出了小女人嬌美可愛的一面。
屋內(nèi)的氣氛也為之轉(zhuǎn)變,變得如春風一般情意綿綿。
一番耳鬢廝磨后,穆音音掃到攤在書案上的詩句,抿唇笑道:“柳大哥現(xiàn)在越發(fā)有閑情意致了呢,都做起詩來了?!?
柳清歡臉色微妙地變了變,沉聲道:“那不是詩,而是一道讖語?!?
他站起身走到書案前,將之前被埋伏的事告訴她,并著重介紹了卜溭以及卜氏家族的血脈能力。
穆音音安靜地聽完,神色也變得嚴肅:“也就是說這幾句詩一語成讖的可能性極大了……你是怎么解讀的?”
柳清歡之前已思索了半天,緩緩說道:“看不透。讖語在未應(yīng)驗之前極難解透,粗看一目了然,細看卻處處機鋒?!?
他手指點在桌上:“比如這‘云暗暗’,有可能指的是云夢澤,也可能只是形容局勢。再如‘妖霾貫日’,‘鬼哭蒼穹’比較好理解,但‘妖霾’是什么?妖氣?妖獸?而后面的‘春雷’、‘甘霖’這些有沒有什么暗藏的玄機呢?另外,我最在意的還是最后一段。”
穆音音念道:“東出一木,三七十斗,五湖風擾幾時休?”
“對?!绷鍤g道,負著手來回踱步:“卜溭大概就是‘東出一木’幾個字懷疑到我身上,但我覺得,這幾個字卻不太可能說的是我,最大的問題就在‘出’這個字上!”
“生出、長出、出現(xiàn)?”穆音音猜測道:“或者說的是一位木姓修士?”
兩人就讖語細細討論了番,只是也沒討論出什么結(jié)果。
見柳清歡還在苦思冥想,她安慰道:“不用那么著急,想不出也沒什么。該來的躲不過,躲得過的便不是天機了,我們安然受之便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