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德帝沉默了好一會,隨后緩緩點了點頭,失笑道,“用打坐,來改寫脾氣?朕倒是第一次聽說?!?
裴今宴,“末將也是受益匪淺!”
明德帝怒氣全消,坐回椅子上,手掌輕輕拍了拍椅子扶手,“難怪!難怪之前荒谷子并未對學習之人提出要求,原來盛傳荒谷子的絕世兵法,不是真正的兵法。”
心里卻想——他以為只有和尚道士才打坐,卻沒想到其他人也可以,回頭他也可以試試。
隨后,明德帝又仔細詢問打坐時的獨特呼吸方式,裴今宴并未隱瞞,詳細地答了。
明德帝很滿意,沉聲道,“雖說荒谷子并未教兵法,但此事也不得告知他人?!?
裴今宴立刻表態(tài)道,“陛下放心,末將定守口如瓶,絕不會對外吐露半個字,如有違背,任憑陛下懲處?!?
明德帝看向男子的眼神,充滿贊賞,“你有忠心,朕心甚悅。你放心,你的心思,朕都知曉,朕定不會虧待于你。”
裴今宴見狀,撩袍跪地,“末將承蒙圣恩,得以擔當此重任,必肝腦涂地,以報陛下知遇之恩。傾盡心力,在所不惜!”
明德帝滿意地點頭,笑道,“好了,起來吧。公事談完,說說私事。一晃你又快兩個月沒回府,自你成婚后,仿佛一直在忙,朕甚是過意不去?!?
見裴今宴又反駁,明德帝擺手打斷,“你回來得也是時候,還有三日便是新年了,這是明妝嫁入你們家的第一個新年,你定要好好陪她,明妝是個好姑娘?!?
提起思念已久的妻子,平日里嚴肅的年輕武將,此時也是霞飛雙頰,眸色溫柔。
“是,陛下。”
“從今日開始,朕給你放個假,你便在家休息好好陪明妝,待正月十五之后,再回宮報道。”
裴今宴跪地,“末將謝主隆恩!”
“怎么又跪了?下回無人之時,隨意一些便好?!泵鞯碌酆蜕频?。
“謝皇上?!迸峤裱缙鹕?,卻知曉——皇上可以說這些體恤下臣、暖人心扉的話,盡顯帝王和善大度。
但身為臣子,可不能當真。
先不說君臣之禮,猶如巍峨高山不可逾越;只說皇上心思狹隘,絕非他表現(xiàn)的這般寬厚。
誰若真信了表面,只怕離掉烏紗帽也不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