簡雍就發(fā)動兵變了……
走著,
走著,
終于,劉備走到了城頭上,見到了孔明。
“真不知那孫仲謀,怎么現(xiàn)如今還不動手?”
“當(dāng)真是轉(zhuǎn)了性不成……”
說完一甩大袖,劉備已經(jīng)很煩悶,開始焦躁了。
孔明在城頭眺望外面密密麻麻的軍營,一聲嘆息:““孫權(quán)守戶之犬,不如他父兄那般能征善戰(zhàn)。江東坐擁大江天塹,自保有余,卻進(jìn)取不足?!?
“故而江東只能偷襲,背刺……”
“孫仲謀生性如此,江東秉性也如此,自是不會更改。”
“亮以為,就如這城中被主公所鎮(zhèn)壓的叛亂一般,江東必然是動手了,只不過他們的動作被劉武給鎮(zhèn)壓了而已?!?
孔明話說到這里,
砰!
劉備一拳砸到了墻垛上,恨恨道:“真是蒼天不公!”
“昔日中原,我被曹孟德四處追殺,如今終于立足荊南,又被逆子戲弄!”
“真是悠悠蒼天,何薄于我劉玄德……”
眼見劉備如此悲憤,連悠悠蒼天何薄于我都搬出來了,諸葛亮也是感同身受。
只是再感同身受也沒辦法,還是得尋找生路。
當(dāng)下孔明道:“江東無用,主公,我們不能在再拖下去。”
“如今軍心已亂,公安城已經(jīng)沒辦法守了,亮以為不如棄城而走,暫避公子鋒芒……”
“暫避鋒芒?”
劉備愣住。
而后神色有異,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,他深吸了一口氣才道:“就算是避,也該是他劉武避我劉玄德……”
“豈能以父避子?!”
“若受此大辱,備寧死?!?
諸葛亮怔住了一下,而后道:“主公可是有破局之法了?”
劉備握住了腰間寶劍,向來慈眉善目的此刻竟顯出了一股泠然:“正如先生所言,不能再拖下去了,城中士氣城中士氣衰靡,不可守?!?
“可我吾意決然……卻可攻!!”
……
……
西陵軍,中軍大帳。
咯吱!~
清脆的骨節(jié)聲,自帳中響起。
劉武周身運(yùn)轉(zhuǎn),
猶如蛟龍翻身,渾身筋骨在不停地拉伸。
氣血如大河奔涌,滋養(yǎng)全身。
筋脈似虬龍盤結(jié),噴薄欲出。
西陵生擒曹操那一戰(zhàn)后,郎中曾說他一身傷勢養(yǎng)好,至少也得一年半載,就算養(yǎng)好了傷勢,也再恢復(fù)不了以往的天人之勇。
但很明顯,劉武與那位郎中看過的其他病人,是多少有些不一樣的。
他身上的傷勢養(yǎng)到此時,已然好了大半。
按照劉武自己的估計(jì),頂多再養(yǎng)個兩三月,他那天人體魄也就恢復(fù)的差不多了。
“呼!~”劉武長長吐出一口熱氣。
他拿起案上的手巾,擦去額頭熱汗。
忽然,
他的目光,掃到了被擺在案上的那卷帶血竹簡。
那是孫權(quán)鼓動周瑜背刺自己的秘信。
“收到信時,已到合肥么……”劉武拿著那卷竹簡,低聲自語:“舅兄,妹婿我早就在合肥為你備了一份大禮……”
迎接你的不是張遼,而是比張遼還猛的高順。
跟著高順的也不是八百普通騎兵,而是三千陷陣營!!
啪嗒~
竹簡被扔入火盆中,霎時焰火大盛!
劉武:“來人?!?
有侍從入內(nèi):“主公!”
劉武:“江東諸將,近來如何?”
侍從:“諸位將軍,不得自由,整日悶悶不樂?!?
劉武點(diǎn)頭:“讓伙房準(zhǔn)備酒肉。”
畢竟是江東故人,被囚了將近一個月,自己也該去看看他們。
須臾,
一眾侍從提著酒肉,緊跟著劉武出了大帳。
剛走出去幾步……
“公子!”
一道人影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,正是孫乾:“公子,主公,主公他出公安城了!”
……
……
嗚嗚嗚!~
咚咚咚!~
公安城外,
低沉雄渾的號角之聲,
氣勢磅礴的戰(zhàn)鼓之音,
響遍四野。
轟隆?。
西陵軍營,寨門大開。
黑壓壓的士卒,仿若天邊的烏云席卷而出,向著公安城方向迫去。
嘩啦!~
數(shù)萬士卒身上甲胄撞擊之聲,如潮水轟鳴。
槍矛金戈聚集,
映著天上的日光,
刺目寒光匯聚大片。
鋪天蓋地的戰(zhàn)旗迎風(fēng)呼嘯,不見首尾,云集一處,似是一條大河在空中蜿蜒。
唏律律!~
密密麻麻的騎卒,控著胯下坐騎,驅(qū)馬前行。
戰(zhàn)馬不滿的嘶鳴著,
似乎要迫不及待的在大地上縱情馳騁。
一時間,
整片公安大地,都在顫動不已,隆隆作響。
遠(yuǎn)遠(yuǎn)望去,
只見黃塵卷起,遮天蔽日。
滾滾黃塵中,如山如海的西陵軍士卒,此刻無不戰(zhàn)意沸騰!他們已經(jīng)在這公安城外憋了大半個月,如今終于等到了出手的機(jī)會。
他們很清楚,對面公安城里的士卒已經(jīng)不多了,且軍心渙散,人心動搖。
這一戰(zhàn),
是泰山壓卵!
是所向披靡!
西陵軍必勝!
數(shù)不清的軍功正在等著他們!
西陵軍熱血沸騰,洶涌澎湃,恨不得馬上開戰(zhàn)。
中軍所在,
一桿劉字大纛,迎著大風(fēng),恣意飛揚(yáng)。
大纛之下,
四匹挽馬拉著一輛龐大的戰(zhàn)車,在周遭層層疊疊的甲士護(hù)衛(wèi)下,緩緩前行,劉武端坐于戰(zhàn)車之上,漠然望著前方。
孫乾與一眾降將,率領(lǐng)一千騎兵護(hù)在劉武最前方。
孫乾臉色復(fù)雜,
自己在城門下勸了主公大半個月,卻不曾有任何效用,如今眼看著主公與長公子便要刀槍相向,這卻如何是好?
眼看著馬上就要與劉皇叔對陣,有將領(lǐng)心頭慌亂:“公祐先生,如今我等該如何自處?”
“是啊,如今我等夾在中間,想退也來不及了,難道我等真要與主公為敵么?”
他們打的旗號,只是提前站隊(duì)長公子,為長公子效力而已,說到底還是劉皇叔的臣子,效忠的還是劉皇叔。
可今日若是真打了起來,這事情可就完全不一樣了。
世上豈有向自家主公動刀槍的臣子?
孫乾一咬牙:“若稍時主公不曾上陣也就罷了,若主公出陣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