慘叫不絕,血花飛濺。
寨門后,頂在最前方的士卒,瞬間一空。
曹軍后方士卒,還來不及頂上……
唏律律!~
戰(zhàn)馬嘶鳴。
一騎身影猛地躍馬至寨門前。
巨大的戰(zhàn)戟,轟然揮起!
嗡!~
沉悶的破空聲,震的周遭士卒耳中一片嗡鳴。
仿若天丁震怒,
帶著無窮巨力的戰(zhàn)戟,狠狠砸在了寨門上!
嘎吱!~
龐大的寨門發(fā)出一聲哀鳴!
站在瞭望塔上的曹軍士卒,只覺得腳下震顫。
下一刻,
轟!~
碩大的寨門轟然倒塌……
寨門塌了?!
曹軍士卒肝膽欲裂。
荊州兵歡呼震天。
“寨門破了!寨門破了!!”
“殺進去!”
“殺!”
荊州士卒如同泄洪的潮水,簇擁著那桿“劉”字大纛,轟然沖入了曹軍大寨。
“攔住他們!”
“攔在這里!務(wù)必將他們攔在這里!”
“不可讓他們殺至中軍!”
營寨內(nèi),兩支大軍仿佛兩個浪頭,狠狠沖擊在一起,殺的人頭滾滾,難解難分。
唏律律!~
劉武策馬沖到了最前方,
手中戰(zhàn)戟揮舞,往距離自己最近的軍營沖去。
“攔住……?。 ?
營中無數(shù)士卒朝著劉武涌來,奈何劉武戰(zhàn)戟揮舞,無人是其一合之?dāng)?,只見斷臂殘肢飛舞,血肉踐踏成泥。
須臾之間,一營便被他殺穿,只留下一條血路。
大批荊州軍緊隨其后,隨著劉武的坐騎在營中肆虐,大戟所到之處,尸橫遍野。
大批大批的營帳,倒在了血水和雨水中。
一座座大營,被劉武擊穿,殺透!
大雨中的曹軍士卒,望著這一幕,渾身冰冷:
“他,他又破了一營!”
“第三營了!這是第三營!”
“第四營,他已經(jīng)破了第四營!”
“拿到他今日要殺穿這座大寨么?!”
……
“報!荊州軍已殺至營門外,兩軍已然交戰(zhàn)!”
“劉子烈親自出陣,一戟破開我軍營寨大門,營寨……已破!”
“劉子烈連破四營,還在往大寨深處沖來!”
中軍大帳,于禁聽著士卒來來往往的回報,臉色鐵青:“好個劉子烈,果然名不虛傳!”
被曹仁指派過來,督軍的滿寵神情凝重,根本說不出話來。
連破四營!
這才多久?
西陵之戰(zhàn)時,他在江陵攻劉備,不曾與劉武交過手,直到此時才對劉武的驍勇有了一個直觀認識。
“文則將軍……”旁邊的將領(lǐng),額頭上早已滲出熱汗:“劉子烈驍勇至極,我等若再不主動迎戰(zhàn),命各營合圍,只怕此戰(zhàn)我等危矣!”
“不妨!”于禁毫不猶豫的拒絕,他神色冷然:“劉子烈輕敵冒進來攻我營寨,斥候適才來報,他只這一萬人而已……”
滿寵起身:“諸位,我已傳信樊城,大營距樊城不過三十里,須臾可至?!?
于禁點了下頭,定神道:“曹子孝定會出兵,攻其背后,待曹子孝大兵殺至,我軍前后夾擊,必能大勝!”
“眼下,我等要做的,唯有守住大營,不冒進!”
……
“殺!”
轟隆??!~
一支萬人大軍,自樊城浩浩蕩蕩殺出,直奔西北三十里外的于禁營寨。
攻向荊州軍后方!
為首之將,正是曹仁曹子孝。
“生擒劉子烈!”
“于禁將軍已然拖住了荊州軍,劉武跑不了了!”
“此戰(zhàn),兩軍前后夾擊,我軍必勝!襄樊之困必解!”
曹仁縱馬沖在最前方,還不停的給周遭將領(lǐng)鼓氣。
機會!
難得的機會!
雖是大雨天,但曹仁依舊口舌發(fā)干……
這不僅是解襄樊之困的機會,更是他一雪前恥的機會。
若此戰(zhàn)能大敗劉武,那他……
“殺!”
“休走了曹子孝!!”
轟!~
前方斜刺里,一支越有三五千人的部隊忽然攔路殺了過來,將曹仁從美夢中驚醒。
那桿“劉”字大纛,是如此的刺眼。
大纛之下,
一人雨中跨馬而立,人馬俱著重甲,手持方天畫戟……
那個身影,曹仁這輩子也忘不了。
“劉,劉武?”曹子孝肝膽欲裂:“這不可能!我親眼看著他殺向于禁的營寨,怎么會……”
“滿寵明明傳信說劉武殺進營寨了!”
然而對方根本不給曹仁反應(yīng)的機會,轟然沖殺過來!
“殺!!~”
雙方?jīng)_在最前方的士卒,轟然撞在了一處。
鐺鐺鐺!~
鏗鏗鏗!~
噗嗤!~
兵器交擊,鋒刃入肉!
這支士卒出奇的悍勇,幾乎一個照面,就讓曹仁麾下的士卒,密密麻麻的倒在了血泊中。
唏律律!~
“殺!”
那劉武縱馬狂奔,像是一支射出去的破甲箭,直往前方曹軍陣中沖來。
人到,戟到!
手中戟前戳后刺,左劈右砍!
戟刃到處,衣甲平過,血如泉涌!
他在前方橫戟立馬,硬生生已一己之力開出了一條血道,后方士卒跟上,直殺的人曹軍仰馬翻,勢不可擋!
中軍處,曹仁整個人都在馬上哆嗦起來:“是他,是劉武!”
除了劉武,誰還有這份兇性?
除了劉武,誰還能如此驍勇?!
“殺?。”
敵軍喊殺聲震天,猛地在曹仁前方炸響。
曹子孝驟然驚醒,
劉武居然已經(jīng)領(lǐng)兵突殺至中軍之前!
這一瞬間,曹仁忽然“想通了”……
什么打于禁營寨,假的!都是假的!
分明就是劉武想要誘自己出城,自己才是劉武真正的目標(biāo)?。?
他又又要來生擒自己了……
“撤!快撤!!”
唏律律!~
“想通一切”的曹仁沒有絲毫猶豫,直接調(diào)轉(zhuǎn)馬頭,朝著樊城方向逃命而去。
他無論如何,不能第三次做劉武的俘虜!
“大,大纛倒了!”
“子孝將軍跑了!”
“撤啊!快跑!!”
大纛倒下,主將也跑了。
一萬曹軍瞬間軍心盡散,趕緊轉(zhuǎn)頭隨著主將往樊城跑,一時真是丟盔卸甲,潰不成軍。
滂沱大雨當(dāng)中,那桿方天畫戟被不斷沖刷,這位披甲執(zhí)戟之人,當(dāng)下勒馬下令:
“追!”
周遭士卒如虎驅(qū)羊,向著四周的曹軍士卒涌去!
……
許久,
才有校尉和麾下士卒,帶著一幫垂頭喪氣的俘虜回來了。
校尉抹了把臉上的雨水:“將軍,讓那曹仁跑了,倒是抓了兩千俘虜回來?!?
雨越下越大。
噌!~
馬上的“劉武”將方天畫戟插在地上,
緩緩摘下頭盔,
“呼!~”
趙云抱著頭盔,長長的松了一口氣。
子烈交代的事情,總算是辦完了。
他扭頭,看向那喊殺聲未歇的于禁營寨,無奈搖頭:“子烈一萬人去攻三萬人大寨,還是太冒進了……”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