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操以為他會順勢也給自己斟一杯,然而,簡雍沒有那樣做,他直接放下了酒壺。
然后,簡雍端起剛給自己的斟那杯酒一飲而盡!
罷了,才笑呵呵的望著曹操:“前倨后恭,思之令人發(fā)笑,能讓曹丞相做到這一步,就可知那襄樊之戰(zhàn),曹丞相輸?shù)氖怯卸鄳K了……”
簡雍指腹輕點桌案,
“孟德啊,且給乃公再斟一杯?!?
……
……
許昌,某處府邸。
府外層層軍士護衛(wèi),幾乎圍了個水泄不通。
轔轔轔~
有馬車在府邸外停了下來,一道身影緩緩從馬車上下來。
噌!~
刀劍出鞘,
槍矛并舉。
“什么人?!”
“敢亂闖府邸者,殺無赦!”
踏~
踏~
那身影腳步不停,只是從懷中取出一道竹簡,隨手遞到為首校尉身前:“徐庶徐元直,奉曹丞相之命,進府探望君侯?!?
來者正是劉玄德的首任軍師,徐庶徐元直。
徐庶自被程昱以一封徐母偽信騙進曹營之后,便一言不發(fā),不為曹孟德設一謀一策。
即便徐庶在赤壁之戰(zhàn)前看破了孫劉聯(lián)軍的計謀,也只是為了避免被戰(zhàn)火波及自身,找了個借口,提前回了許昌而已。
他本以為此生都不會再和那位劉皇叔再有什么際遇,卻不曾想今日又能與故人相逢。
想到這些時日發(fā)生的劇變,徐庶神情復雜,那位劉皇叔家的麒麟子果真了不得,奈何劉皇叔卻不能用……
嘩啦~
侍衛(wèi)首領展開竹簡,望著那上面熟悉的字跡以及鮮紅的丞相大印,頓時神色恭敬起來:“果是丞相手令,元直先生請!”
……
午后的日光,緩緩照射在府邸后院內,照射在那柄寒光吞吐,殺氣騰騰的青龍偃月刀上。
關云長望著那一泓秋水般的刀刃,怔怔出神。
自那日在江邊被擒之后,關云長便一直被曹孟德派精銳看守,入了許昌后曹操雖然又請關羽入了大宅華府,但依舊派遣百余軍士將關羽所住團團圍住。
曹孟德只要有空,就三天兩頭的親自來探望關羽,或是派心腹重臣來撫慰對方。
奈何關羽一概不見。
“唉!~”關羽一聲輕嘆,他伸手緩緩撫摸著青龍刀冰涼的刀身,丹鳳眼中沒有絲毫遲疑。
當初徐州城外,自己為了護住兩位嫂嫂,不得已才降了曹操。
如今自己孤身一人,又無牽掛,若是再降曹孟德,與那貳臣又有何異?
他關云長的《春秋》豈非白讀了?
又置當當初與大哥、三弟結義時的桃園之盟于何地?
關二爺思緒翻涌,他想起了那日江邊之戰(zhàn)……
以三弟的武藝,護著大哥殺出重圍想來不成問題……
“關將軍,別來無恙否?!”
一道略帶顫抖的聲音,打斷了關羽的思緒。
這聲音自己似乎在哪里聽過?
關羽愕然抬頭,一張熟的面孔闖入關云長的視……
徐庶?
“元,元直先生?元直先生!”關云長愣在哪里,那雙丹鳳眼中亮起驚喜之色,他激動的快步向前,一把握住徐庶衣袖:“不曾想關某還能在此與先生相見!”
對這位自家大哥的首任軍師,關羽一直極為贊賞。
彼時徐庶初到新野,便助自家大哥大敗曹仁,破了曹軍的八門金鎖陣,在關羽看來其能幾乎不在諸葛孔明之下。
可惜,
其老母為曹操所囚,不得不離了大哥,去了曹營,如此大才實在是可惜。
想到當初往事,關云長不由為之感嘆:“關某如今雖為階下之囚,但能見當年故人,實是不勝欣喜?!?
徐庶苦笑搖頭:“如今天下形勢恐將有變,不知往昔故人,還能存續(xù)幾人。”
天下形勢恐將有變?
關羽怔然:“元直何意?”
徐庶直視關云長:“云長可知,如今襄樊是何等局面?”
“可知中原大變在即?”
“可知曹孟德麾下親信大將,又在何方?”
“可知許昌已是危如累卵?!”
徐元直話語不停,關二爺只是搖頭:“某自為曹孟德所困,已不知多少時日,如何會知這天下大勢變化,元直……”
關云長話語忽然停了下來,自己在許昌至少也待了一月有余,徐元直為何往日不來,卻偏偏今日才來?
“元直先生……”關二爺?shù)P眼冷冽:“莫非是奉曹孟德之命來見我?”
徐庶沒有掩飾:“不錯,正是曹孟德托我來見云長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