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詡額上冒汗,訕訕拱手:“是臣下欠思量,倘若真有交戰(zhàn)之時,丞相不臨陣就是,不臨陣就是……”
把劉武趕走,曹操已經(jīng)不做多想,只怕不打一場,是不行了。
自己好歹也有十余萬大軍,難道真要對那區(qū)區(qū)兩三人馬退避么?正如賈文和所言,只要孤不臨陣,孤又有何懼?
“傳孤軍令!”
轟~
曹操猛然起身,帳內(nèi)諸人,無不躬身而立。
那對隼眸,在帳內(nèi)掃視:“劉武勞師遠征,兵困馬乏,不過兩三萬兵馬……”
“孤分三萬兵馬封堵潼關(guān)!”
“十萬大軍轉(zhuǎn)向,迎擊劉武……”
“孤先禮后兵,勸其收兵,劉武若是不講規(guī)矩,我大軍直接趁劉武三萬兵馬立足未穩(wěn),全部壓上,一戰(zhàn)將其擊潰!”
……
……
大日東升,璀璨的金光,刺破了天邊的魚肚白。
熾熱的光芒,
灑在了西北的土地上,也灑在了那支正往潼關(guān)急行軍的軍隊上。
轟隆?。
三萬大軍,如同疾馳的大浪,轟然西進。
兵戈森森,甲葉如云。
旌旗迎著朝陽,在秋風中烈烈作響,飛速前行。
無論前方是沙地,還是高山。
他們唯有踏過去,
毫不猶豫地踏過去!
軍旅遇山開路,遇水搭橋,正在急行軍的隊伍更是沒有絲毫停下來的理由和借口。
魏延望向前方,轉(zhuǎn)頭問副將:“前方何處?距離潼關(guān)還有多遠?”
副將:“大軍已至渭南地界,距潼關(guān)不過咫尺?!?
魏延點頭,調(diào)轉(zhuǎn)馬頭,策馬至一輛馬車外。
“先生,大軍猛進,兒郎們實在是太過疲憊,如今我等距潼關(guān)不過咫尺,是否可以先停下略略修整,再繼續(xù)行軍?”
馬車里,淡淡的聲音傳來:“不用?!?
魏延張了張嘴,還在繼續(xù)努力:“若再不休息,只怕真要有士卒累死在路上!”
馬車里的聲音,語氣沒有任何變化:“我說了,不用?!?
“先生!”魏延臉色漲紅,音調(diào)也高了起來:“潼關(guān)處,尚有曹操十余萬大軍,如此師老兵疲,雙方開戰(zhàn),我軍必然損失慘重!
“子烈交給我的這三萬兵馬,可是荊北軍全部的精銳核心,若是折損了,如何向子烈交代?”
“文長啊……”馬車里的聲音,依舊是那么不疾不徐:“要不然,汝先斬吾頭吧。”
魏延被憋得半晌說不出話來:“好好好,先生是主帥,我聽先生的!駕~”
唏律律!~
魏延只能獨自憤懣,縱馬揮鞭離去。
一個時辰侯后,
荊北大軍距離潼關(guān)越來越近……
轟隆隆!~
潼關(guān)方向,一片陰影,猶如無邊大浪,向著荊北軍撲來。
有席卷天地之勢!
大浪最前方,一道煙塵卷起,仿若黃龍狂飆沖向荊北軍。
勢若奔雷,就像是一場暴風雨鞭笞著大地!
“是曹軍!”
“是虎豹騎!”
“迎敵!”
似是兩片各占據(jù)半邊天的烏云,朝著對方蔓延沖擊。
轟隆??!~
雙方距離越來越近,越來越近……
終于,兩邊都還是減速了。
轟~
雙方相距數(shù)里,兩軍轟然停下了腳步,無邊煙塵沖天而起,遮天蔽日。
唏律律~
曹仁,張遼,張郃,徐晃……曹軍數(shù)名大將,頂盔摜甲,縱馬出陣。
張遼于兩軍陣前,高聲大喝:“敵將出陣答話!”
噠噠噠~
一人一騎,自荊北軍中躍馬而出!
人如虎,馬如龍,馳騁向曹軍陣前……
唏律律~
那戰(zhàn)馬人立而起,大日之下,仰天嘶吼。
來將橫刀立馬,聲若洪鐘:“大漢鎮(zhèn)南將軍魏延,魏文長來也!”
話音未落……
轔轔轔~
一陣車馬聲自對面響起,對面的曹將紛紛自兩旁散開。
四匹挽馬,拉著龐大的車輦緩緩而行,一步步向著魏延壓去。
碩大的曹字大纛,插在馬車上,迎著秋風,恣意飛舞。
大漢魏王,
當今丞相,
挾天子令諸侯的曹操曹孟德,高踞大輦之上,他只是靜靜的坐在馬車上。
似乎連天上的太陽,都無法遮蓋他的光彩。
曹操雙眸微闔,看也不看魏延一眼:“讓楚王來見孤?!?
嘩啦~
荊北軍最前列的士卒,似劈波斬浪,讓開了一條空道,魏延也悄然撤向一側(cè)。
一輛四輪車,緩緩駛進兩軍陣前。
那人羽扇綸巾,秋風吹過,才停下手中的羽毛扇,淡淡道:“兵危戰(zhàn)兇,王不可見王……”
兵危戰(zhàn)兇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