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得到自己親爹被曹操斬殺的消息時,都沒有此刻這般憤怒……
但凡曹操能和劉武拼上一場,即便最后還是戰(zhàn)敗,至少也能狠狠消耗劉武一波實力,又何至于現(xiàn)在讓自己獨面劉武大軍?
長安城本就是大城,就算如今全軍舍命攻城,只怕城還沒攻下來,劉武的大軍就已經(jīng)殺到了。
敵我雙方實力懸殊至極,這和找死有什么區(qū)別?
難道自己又要倉惶后撤么?
一想到這些,馬孟起目眥欲裂,恨不得將曹操扒皮拆骨:“曹阿瞞!曹賊!奸賊??!”
“無能之輩!無能至極!”
“手握十余萬大軍,竟不戰(zhàn)而逃!”
“不知羞恥!可恨!可恨??!”
馬超破口大罵,發(fā)泄著自己的情緒。
一旁的馬岱憂心如焚,只能打斷了馬超的發(fā)泄:“兄長,如今我等該若何是好?”
這一句話,
讓馬超把所有的憤怒,都壓了回去,眼下他就是有天大的怒火,也得先憋回去,
“事已至此,還能如何?”馬超深吸一口氣,他只能接受現(xiàn)實:“劉武大軍將至,長安城,攻不得了!”
“撤!”
“撤回涼州!再不撤,等劉武殺至,我等便都留在這關(guān)中罷。”
望著前方不遠處的長安城,馬超滿臉不甘……
本以為此番召集軍馬前來,能一雪前恥,可沒想到連長安城都沒靠近,自己又不得不轉(zhuǎn)頭撤回涼州。
馬超只覺一口氣憋在胸口,悶得慌,可偏偏他又無能為力。
“撤?為什么要撤!”
“前方就是長安吶!”
“神威將軍許諾過我們,關(guān)中財貨、男女我等皆可自取,如今……怎能如此?!”
在羌人不滿的牢騷聲中,大軍毫不遲疑的調(diào)頭,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向著涼州方向奔去。
羌人騎卒雖然不滿,可面對馬超的軍令,他們即便不滿,也只能老老實實的按令而行。
轟隆隆~
大軍縱馬奔騰如潮,馬字大旗下,馬超策馬如飛,面色陰沉。
“將軍……”落后馬超一個馬頭的斥侯,硬著頭皮大聲開口:“前方的同袍,還探得消息,說是,說是劉武有意,入涼州……”
“什么?!”與馬超并騎的馬岱,渾身一顫,滿臉不可置信,劉武要對涼州下手了?
長安城那一敗,
潼關(guān)韓遂獻降,
還有剛剛傳來,劉武追擊曹操至函谷關(guān)的消息,已經(jīng)讓馬岱心中徹底留下了劉武強大的陰影。
此刻又聽聞劉武將要殺至涼州,他只覺得渾身都籠罩在寒意中。
“入涼州?呵,絕無可能!”馬超一聲冷笑:“涼州邊遠,這些年都快被打爛了,況且他已經(jīng)得了韓遂的涼州騎兵,此時還要涼州作甚?”
“劉武既占關(guān)中,便是奔著逐鹿中原去的,接下來,他要應(yīng)付的是曹操、張魯、劉璋、孫權(quán)這些人,哪里還顧得上涼州?”
……
灰蒙蒙的關(guān)中邊界,此時一片荒涼。
入眼處除了野草,就是各種白骨及腐爛的尸體,而越往西去,路上的白骨就越多。
所謂“千里無雞鳴,白骨露於野”,是眼前最真實的寫照。
轟隆隆~
野草,白骨之間。
黑壓壓的大軍,轟然奔涌而過,打破了這份死寂的荒涼。
丹陽兵,
白耳軍,
山越軍,
陷陣騎,
西涼騎……
戈叢矛林似流水,甲胄旌旗如云聚。
各部兵馬,似洪濤激蕩,呼號咆哮著向西挺近,他們越過了關(guān)中邊界,他們踏上了涼州一十二郡國的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