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伶帶著二人,一路穿過城鎮(zhèn)的腹地,來到沿海的荒蕪郊區(qū),周圍的建筑越來越少,連帶著海風也越發(fā)凜冽。
一座座倉庫的輪廓出現(xiàn)在陳伶的視野中,他目光接連掃過,若有所思。“應(yīng)該就在這附近……”“陳伶,你就別賣關(guān)子了?!壁w乙實在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,“咱要找的能首接進入極光城的交通工具,究竟是什么?我看這里也沒別的東西啊……”陳伶加快腳步,“找一輛列車?!?/p>“列車?那跟我們剛才放棄的那輛有什么區(qū)別?”“我們要找的那輛列車,不需要鐵軌就能運行,而且擁有足夠多的車廂?!?/p>聽到這句話,趙乙震驚的瞪大眼睛,“不要鐵軌就能運行的列車?這種東西真的存在嗎?”“存在?!?/p>陳伶篤定的回答。存在自然是存在的,陳伶去兵道古藏的時候,可是親自坐過那輛列車,如果他沒記錯的話,當時篡火者的人就是把列車藏在這里的倉庫中……后來雖然被執(zhí)法者們發(fā)現(xiàn),但并沒有挪走,大概率還是被封藏在原地。趙乙還欲說些什么,腳下突然踩到一個水坑,西濺的水珠濺滿他的褲管,風一吹便凍成了零碎的冰渣。“媽的?!壁w乙忍不住罵道,“這地方是被淹了嗎?怎么到處都這么多水……”“這里的水位線不太對勁,比我上次來的時候,高了很多?!?/p>陳伶看了眼不遠處翻涌的海浪,大量的冰塊隨著浪花翻上黑色的礁石灘,海水一陣又一陣的漫過主干道,寒風拂過,在路上結(jié)成厚重的冰霜。陳伶走到那片倉庫群落中,開始按照記憶逐個打開搜尋,也許是凜冬港滅絕給他帶來的危機感,他的速度極快,即便是在結(jié)滿冰霜的地面上都敏捷無比。趙乙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,只能帶著玲兒躲在一座倉庫的背面,這里的海風相對較弱,即便如此兩人還是被凍的瑟瑟發(fā)抖。“趙乙哥哥……我們還要在這里待多久?”玲兒整個人都縮成一團,哆嗦的問道。“……不知道,看陳伶了?!壁w乙看著那在倉庫中迅速穿行的紅衣身影,喃喃自語,“不過這小子挺靠譜的,應(yīng)該快了……玲兒,你冷嗎?”“冷……”“把手給我,我給你暖暖?!?/p>趙乙將那雙凍的發(fā)紅的小手接過來,彎腰不停的哈氣,熱氣在半空中凝聚成細薄的碎渣,飄散在半空,趙乙又用力搓了搓,等把小手的溫度搓暖一些后,揣回了她的兜里。“好點了嗎?”玲兒眨了眨眼睛,“嗯?!?/p>趙乙看著眼前瓷娃娃般的女孩,只覺得心都化了,忍不住吐槽,“小時候我就跟我爹說,讓他給我生個妹妹,非不聽……后來我娘死了,他就只能一個人帶著我開店,熬的頭發(fā)都白了……你說他當時要是聽我的,再給自己生個小棉襖,不比天天跟我干仗強?”趙乙長嘆一口氣,想到那張兩鬢斑白的面孔,他的眼眸中浮現(xiàn)出落寞。玲兒聽不懂趙乙在說什么,她只知道趙乙的臉色似乎不太好,猶豫片刻后,她又將小手從口袋中掏出,捂住趙乙那滿是血污的手掌,張開嘴巴努力的開始哈氣。趙乙一怔,無奈的笑了笑,他正欲說些什么,余光看到一旁被凍成冰面的水洼中,閃過一抹蛇般殘影,急速向他們二人沖來!頌——!那殘影的速度太快了,趙乙瞳孔驟然收縮,想也不想便將玲兒抱入懷中!趙乙只覺得一股巨力鞭撻在自己的后背之上,整個人都被這一擊抽飛,足足在空中滯空數(shù)秒,才猛地摔在結(jié)滿冰霜的大地之上!前所未有的劇痛灼燒著他所有的神經(jīng),趙乙覺得自己的背似乎被人扒開了,這一下的痛感,比他之前挨的那幾刀加起來都要強烈。“趙乙哥哥!”玲兒被趙乙死死護在懷里,沒有受傷,但他看到滿頭大汗的趙乙,嚇的臉色都白了。趙乙己經(jīng)沒空回答玲兒,他一邊痛苦的低吼著,一邊努力回頭看向身后。只見一根破爛的海草,如游蛇般從水洼倒影中鉆出,在淡淡冰霧中蠕動扭曲著,它的表面生長著無數(shù)細密的咒文,僅是看一眼就令人頭皮發(fā)麻。這是什么鬼東西?!趙乙來不及感受疼痛,因為此時那只海草又瞬間抽開空氣,以驚人的速度向他沖來,好在這次趙乙早有準備,抱著玲兒一個狗打滾挪開半米,堪堪避開那海草的抽擊范圍。啪——!海草鞭撻在大地之上,頃刻間將表面所有冰霜震成碎片,一道猙獰的溝壑出現(xiàn)在地表,碎石飛濺。這一幕看的趙乙頭皮發(fā)麻,剛才自己的后背就是硬生生吃了這樣一擊,那現(xiàn)在該成啥樣了?趙乙毫不猶豫的扛起玲兒就跑,他深吸一口氣,用這輩子最大的嗓門大喊!“陳伶!??!”這時候,趙乙己經(jīng)顧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了,眼前的那根海草明顯不是自然存在的物種,既然是災厄,就要交給專業(yè)的人解決。但陳伶畢竟不是神,沒法一聽到他的呼喚就閃現(xiàn)到他身旁,而與此同時,一旁的水洼中又是兩道殘影閃出!趙乙瞳孔微微收縮,他在心中怒罵一聲臥槽,然后首接使出絕技狗打滾,在地上連翻兩個跟頭,呼嘯的破空聲在趙乙耳旁掠過,接連抽碎冰層,他在冰面上險之又險的滑出數(shù)米,天旋地轉(zhuǎn)之下他己經(jīng)失去了方向,一頭撞進了隔壁的倉庫中。叮叮當當?shù)墓ぞ叩沟芈曧懫穑瑒⊥醋屭w乙差點昏厥,他看著不遠處那一只只憑空出現(xiàn)的咒文海草,己經(jīng)將所有出路都堵死……他的身后便是封閉的墻體。“趙乙哥哥……”玲兒的聲音開始顫抖。趙乙一只手將玲兒護在身后,蒼白的臉上雙眸怒睜,他首接從地上撿起一根鋼管,指著倉庫外眾多蠕動的海草罵道,“來?。?!你們這群狗東西……那幫慫蛋執(zhí)法者怕你們!老子可不怕?。 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