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乙搖了搖頭，身形掠過燈籠通明的店門，徑直扎入凌冽的寒風(fēng)。
他獨自在街道上穿梭許久，從吆喝不止的熱鬧街道，走到逐漸荒僻的西城郊區(qū)，等回到那座破舊的小樓前，黑暗中只剩下這棟樓里散發(fā)著煤油燈的光明。
趙乙一步步邁上臺階，進屋后發(fā)現(xiàn)玲兒已經(jīng)在門口的沙發(fā)上安然入睡……她的一只手還攥著小毯子，像是在等趙乙回來的途中，實在忍不住睡著了。
屋里沒有電燈，趙乙站在昏暗的門口，看著還在發(fā)出輕微鼾聲的玲兒，被寒風(fēng)凍僵的臉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。
他輕聲走入屋中，將玲兒從沙發(fā)上抱起，往臥室走去……但這個過程中，即便玲兒的體重很輕，趙乙的背部還是傳來一陣撕裂的劇痛，讓他差點一步?jīng)]站穩(wěn)，直接帶著玲兒栽倒在地。
好在趙乙一只手扶住墻，這才穩(wěn)住身形，當(dāng)他把玲兒放回小床的時候，他的額頭已經(jīng)滿是汗水。
“該死……”
趙乙咬著牙，顫顫巍巍的從口袋里摸出一顆藥吞下，在門口蹲了很久，那直刺靈魂的疼痛才減弱些許。
楚神醫(yī)的診斷沒錯，趙乙已經(jīng)明顯感覺到，自己的各方面身體素質(zhì)都在下滑……照這個速度，過不了幾天，他就只能在床上癱著等死了。
朦朧的月光灑在床上，映照著玲兒沉睡的小臉，趙乙的雙拳不自覺的攥起，在黑暗中宛若雕塑一動不動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表格，灰暗的眼眸逐漸演變?yōu)閳远ā?
他輕輕將被子蓋在玲兒的身上，摸了摸她的頭，隨后將房門關(guān)起，身形消失在黑暗的屋中……
趙乙剛走下樓，便看到許崇國正坐在門口抽煙。
“小乙，你什么時候回來的？”許崇國看到趙乙從屋里走出，詫異的開口。
“剛回來……”
“哦，之前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回，我就把玲兒接到我們家去吃晚飯了……這個點，應(yīng)該睡著了吧？”
“嗯?！?
“你吃了嗎？”
“……沒有。”
許崇國看著趙乙有些蒼白的臉龐，疑惑的開口，“你這是怎么了？有心事？”
“……”趙乙沉默片刻，嘴角擠出一抹笑容，“許叔，以后玲兒，可能得麻煩您多多照顧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