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時:“我沒澆過,你可以試試。”
夏樵又不敢動了。
聞時沒好氣道:“外面天天下雨也沒見澆死?!?
夏樵這才放下心來,轉(zhuǎn)悠著去找水壺,好像魂又回來了。
聞時靠在門邊,看著他忙前忙后給樹苗澆水,忽然覺得當(dāng)初做傀的人必然骨骼清奇,不然怎么弄出這么個二百五呢。
***
有了這株白梅,夏樵終于活泛回來。
他早起第一件事就是給樹苗澆水修枝,然后會跟著聞時點一柱香,給祖師爺敬上。
那天他上完香,路過判官名譜圖的時候瞄了一眼,忽然就杵那不動了。
聞時納悶問他:“你干嘛呢?”
夏樵盯沒吭聲,看著名譜圖有點驚疑不定——
他剛剛好像看到聞時的名字無聲亮了一下。
而且他們這條線似乎……往上面挪了一點點。
但怎么可能呢?這條線到沈橋已經(jīng)絕了。一條全員亡故的線,還有可能往上爬???
不不不,幻覺。
夏樵遲疑半天還是搖了搖頭,說:“沒什么,我眼花?!?
聞時便沒再管他。
這棟房子有點大,對兩個不善家務(wù)的人來說,收拾起來有點費勁。聞時和夏樵倉鼠搬糧似的,花了兩天半,一點點把家里的沙發(fā)、桌椅都挪了位置。
全部整理完的那天下午,夏樵打算好好再打掃一番,于是從柜子里掏出一樣?xùn)|西。
聞時正到處找大掃帚呢,就聽那圓盤似的玩意兒貼著地,嗡嗡叫著就過來了,好死不死撞他腳上。
“這什么東西?”聞時垂眸盯著它,表情介于“請它滾”和“踩死它”之間。
夏樵連忙過來,把那吵鬧玩意兒踢走了,哄道:“這是掃地機(jī)器人。”
“那還用掃帚么?”
“不用不用?!毕拈詳[手。
聞時“哦”了一聲,從容冷靜地接受了這個玩意兒的存在。
夏樵心說聞哥就是聞哥,波瀾不驚,一看就是見過大世面的。
結(jié)果剛感慨完,他就發(fā)現(xiàn)聞時又從冰箱里翻了一盒百醇,面無表情嘎吱嘎吱了兩個小時,就這么盯著掃地機(jī)器人工作。
“聞哥。”夏樵磨磨唧唧挪到他旁邊,指著盒子問他:“吃這個能飽嗎?”
聞時眼皮都不抬:“不能?!?
夏樵:“那你現(xiàn)在豈不是很餓?”
聞時:“你說呢?”
“那得吃點什么才行呢?”夏樵又問。
“人。”聞時蹦了一個字。
“……”夏樵忙不迭跑了。
托這二百五的福,聞時壓了很久的饑餓感又燒起來了。他現(xiàn)在有個毛病,一餓,就想起一個人……
不行,滾。
聞時在心里對自己說,說完他又去開了冰箱。
夏樵跟著蹭過來,瞄了一眼,百醇已經(jīng)吃完了。聞時的目光落在那一排飲料里。
夏樵這次積極了:“那個,聞哥我給你介紹一下——”
話沒說完,聞時從里面拿了一聽可樂,“啪”地掰開拉環(huán),涼涼地說:“我95年死的不是65年?!?
夏樵:“……”
好,聽得出來,心情更糟了。
夏樵沒敢多嘴,也沒敢跑遠(yuǎn),就縮在旁邊默默刷手機(jī)。
過了好半天,他聽見他聞哥紆尊降貴地問:“謝問有動靜么?”
夏樵:“嗯???”
聞時皺了一下眉:“他不是說要租房子搬家?”
謝問從那天下山之后就沒了音訊,仿佛人間蒸發(fā),房子的事也再沒過問。讓人覺得有點奇怪……
當(dāng)然,主要是聞時覺得奇怪。
畢竟兩天半在夏樵的概念里還挺短的,一晃就過,兩天半不聯(lián)系根本不是什么問題。
但他不敢這么跟聞時說,因為他覺得他聞哥可能餓瘋了。
“那我……聯(lián)系一下?”夏樵問。
聞時未置可否。
就在夏樵翻找號碼的時候,他忽然開口:“西屏園在哪?你認(rèn)識路么?”
夏樵眨了眨眼:“昂,認(rèn)識?!?
干嘛?你要上門吃人??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