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問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:“認(rèn)識,前后腳來的。”
這個前后腳就很有靈性,說得跟搭伴自駕游似的。
老夫妻倆都是熱情的人,當(dāng)即撥開其他圍繞著的鄉(xiāng)里鄉(xiāng)親,一頓連拉帶拽,把張家姐弟都薅下了車。
張嵐臉都笑青了,試圖婉拒陸孝老爺子的盛情:“不了不了,怎么好意思去打擾呢,高速上休息站很多的,隨便找個地方就能填肚子了。再說我們現(xiàn)在也不餓?!?
陸孝老爺子勸道:“高速休息站離這有一陣子呢,還有一節(jié)土路,大晚上的車也不好開啊。你們朋友都留一宿呢,你們那么急干嘛?”
張嵐懵了:“我們朋友?”
陸孝老爺子轉(zhuǎn)頭指向謝問和聞時。
張嵐:“……”
這朋友誰敢要?。???
但他們也不敢不要。
“兩位老、”張雅臨朝陸孝夫妻倆瞄了一眼,剎住了“老祖”這種稱呼,試探著問道:“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和我姐多留一晚么?”
他和張嵐都是聰明人,其實心里很清楚這兩位祖宗為什么留宿還要提溜著他們。無非是暫時不想讓他們回去告訴其他人:名譜圖開端的那幾位,全都活過來了。
可能是單純不想受打擾,也可能有別的顧慮。
總是,就是不希望他們張口。
但他們姐弟倆顯然做不到這一點(diǎn)。
老祖宗詐尸這種事,他們怎么可能瞞著其他人絕口不提?
如果只是某一個也就罷了。
這一詐就是一群,最重要的是……里面還有塵不到。
千年來,這位祖師爺是眾家族心里提都不能提的人,對張家而言尤其如此。畢竟當(dāng)初封印塵不到,除了聞時、卜寧他們幾個親徒,功勞最大的就是他們張家。
親徒們封印之后都相繼折隕,張家反而成了后世最有名望的一支。只聽傳聞還好,現(xiàn)在親眼見了真人,姐弟倆都覺得這事明晃晃地寫著有蹊蹺。
在這種情況下,他們兩個作為張家年輕一輩里最能做主的,當(dāng)然要謹(jǐn)慎一些。
他們既不希望給自家?guī)砺闊植幌氲米锢献孀?,只能裝傻充愣,跟人兜著圈子繞。
這一套平日相當(dāng)管用,是給彼此留點(diǎn)余地的最委婉的方式。
結(jié)果到了老祖宗面前,那真是屁用都沒有。
謝問不緊不慢地笑了一下,說:“我看你倆臉上寫著不用問,都知道。那就當(dāng)你們都知道吧,名譜圖能排那么高的位置,總不至于是笨人?!?
“……”
張雅臨硬著頭皮道:“我跟我姐練傀術(shù)符咒的時候喜歡死磕,所以排位稍高別人一點(diǎn)。但很多時候還是挺笨的?!?
他們跟謝問打過幾次交道,知道對方不愛跟人深聊,說話常是點(diǎn)到即止。你如果打死不認(rèn)一件事,他也懶費(fèi)口舌去計較。
那這事大概率就繞過去了。
張雅臨就是認(rèn)準(zhǔn)了這點(diǎn)。
誰知這次謝問身邊多了個掛。
掛叫聞時,這祖宗直接起來令人害怕。他看著張雅臨,張口就是一句:“我們幾個的事你打算告訴誰?”
草。
張雅臨在心里答道。
聞時聽見身邊那個人喉嚨里發(fā)出一聲模糊的低笑,很壞氛圍,便轉(zhuǎn)過頭盯視他。
“別盯我?!敝x問十分配合地正了神色,并抬了抬下巴,示意他去盯前面的張家姐弟。
聞時收了目光,正要繼續(xù)去盤張雅臨,就聽見謝問目不斜視,用只有他能聽見的聲音補(bǔ)了一句:“盯久了說不定我也掉色。”
聞時:“……”
他確定了,這人就是在搞他。
“你別說話?!彼麖拇娇p里蹦了幾個字,然后看向張雅臨道:“別裝傻,問你話呢?!?
張雅臨不尷不尬地說:“我不是那個意思?!?
“那什么意思?”聞時問。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