胭脂三人剛下坐忘峰,便遇上了昆侖派無精打采的一行弟子。
見到有人從明教的方向而來,本應(yīng)當(dāng)盤問一番,但昆侖派的弟子們俱都如足下生根一般,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忘了挪動,只脖頸頂著腦袋跟隨著胭脂的身形移動而移動,活像一叢長勢良好的葵花。
胭脂朝著這行人里頭唯一一個女弟子和善一笑,問道:“叨擾了,不知幾位自何門何派而來?”
女弟子名為詹春,被這一笑恍惚得差點兒沒握住劍,好半晌才反應(yīng)過來,急急忙忙道:“我們是昆侖派的弟子,我、我……”
詹春被胭脂望著,不知怎地又補充道:“我叫詹春,‘春來發(fā)幾枝’的春。”
胭脂聞言微微頷首,表示自己已聽清了對方的名姓,便再道:“原來是昆侖派的高徒,不知此行為何?”
“我們是奉掌門師父之令,去做個先鋒,找天鷹教的麻煩,逼他們出來應(yīng)戰(zhàn),好再侵占些他們的地盤?!?
見胭脂微微蹙眉的神情,詹春鬼使神差道:“師父師娘都不敢上坐忘峰,若是到時候打起來了,你便往坐忘峰上躲一躲也好?!?
詹春話音剛落,余下的弟子也紛紛應(yīng)和,尤其是先前提醒詹春的領(lǐng)頭弟子,更是隱晦的把昆侖派那掌門兩口子的事情講了個十成十。
這些弟子常常被派出來打頭陣,對這一帶的人物大都熟悉,對于初次見面的胭脂三人,便以為是明教那邊下來的人。
他們雖屬昆侖派,但其實對明教、天鷹教的下層弟子沒多少惡感,大家都是被呼來喝去之人,除卻身份立場,只有過得苦與更苦的區(qū)別,于是反而有些感同身受的惺惺相惜。
往日里,但凡群體出動,明面上跟著上頭的人喊打喊殺,每次到了短兵相接時,遇上了熟悉的面孔,大家便都盡在不言中地互相泄力放水。
胭脂知曉他們應(yīng)當(dāng)是有所誤會,便將錯就錯問道:“我們是第一次過來,要往山下走,去中原殺元韃子,不知出去的路上可有什么要注意的,但愿不要驚擾了貴派?!?
詹春想了想,答道:“昆侖派這邊,千萬不要經(jīng)過白牛峰,掌門師父他老人家心情郁悶時,便常常在山下舞劍,若有人停留,便被他認定是偷窺昆侖武學(xué),要被剜了眼睛的?!?
胭脂道:“只是路過,也要被剜了眼睛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