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勒爾法斯坦早晨的海岸上,勤勞的漁民們的身影早已在波濤的海浪之中穿梭。早起的鳥兒有蟲吃,而早起的漁夫有魚吃。但是在這與以往并沒有任何區(qū)別的早晨,勇敢的漁夫們似乎開始質(zhì)疑起這句俗語的可信性了。
“魚的......骨頭?”
“不是,這應(yīng)該稱作‘尸體’了吧?”
撈起漁網(wǎng),漁夫們看著網(wǎng)中的“收獲”,深深皺起了眉頭。躺在漁網(wǎng)中的并不是什么鮮活蹦跳的海魚,也不是什么張牙舞爪的蝦蟹,而是那沒了動彈的死魚。但這些死魚并非自然死亡,也并非像是被兇惡的捕食者留下的殘羹剩飯,它們的肉體更像是被某種液體腐蝕了一般,殘破不堪,只剩下幾絲血肉與皮鱗掛在骨骼之上。但是即使是如此的慘狀,漁夫卻驚訝的發(fā)現(xiàn)這些死魚的魚骨幾乎完好無損。
一些漁夫還在嘗試著再一次拋出漁網(wǎng),試圖挽回今日的霉運。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,在他們出海的那一個瞬間,他們便注定只能沉默著接受著這平凡一生中最不幸的悲劇。
淡綠色濃霧開始籠罩住漁民們打撈的海面,漸漸的,不只是漁民們的身影,甚至是那海面的波濤似乎都被那綠色的濃霧吞噬。海面沉寂得可怕,似乎是行星本身都停止了旋轉(zhuǎn),任何生物都會在這不祥的死寂中驚叫出聲。直到一聲未知生物的嘆息從那大海深處的海床傳來,那濃霧才再一次開始移動起來,向著勒爾法斯坦的海岸而去。而待到那濃霧終于離去,露出那些被其掩蓋的漁民的船只時,那些一個個精神抖擻的漁民們卻不知何時化成了一具具皚皚白骨。
待到那綠色的濃霧開始聚集在勒爾法斯坦的海岸,潛伏于海床的不成形的生物質(zhì)便開始蠕動著爬上海岸,并且開始凝聚在一起,最終那些肉泥組成了一只三米左右高的未知實體。綠色的濃霧掩蓋住它的形體,只能依稀的辨別出似人的形態(tài)。那實體不悅的低吼著,似乎還沒能習(xí)慣這新組成的軀體。
“咕嘎......好痛苦啊......”
低沉嘶啞的吼叫聲從那生物的喉頸中傳出,那聲音實在是令人難以忍受,如同兩塊粗糙的石塊在力士的手中全力摩擦一般難聽。而深受困擾的似乎也包括這只生物本身,它奮力的撕扯著自己的喉頸,肉體與肌膚撕裂的聲音便從那濃霧之中傳出。大多的生物在被撕開喉頸的一瞬間便會失去生命,但這似乎并不包括這一實體。在詭異的一串蠕動聲中,這一生物的喉頸又恢復(fù)了原來的模樣。
“為什么,會這么痛苦......”
在喉頸再生之后,這一生物的嗓門依舊顯得低沉,但是這生物的話語卻也開始顯得連貫了起來。但這似乎并不代表著它的苦痛結(jié)束,生物再一次將自己的利爪伸向了自己的頭顱,緊接著便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吼叫。
“我、我記得,是那個男人......”
未知的液體從生物的頭頂?shù)温?,可那些液體如同有著自己的意志一般,掉落地面的瞬間便開始凝固、重組、膨脹,直到化成為一個個四腳著地,足有一米多長的實體。這些實體詭異的向著大陸的內(nèi)側(cè)緩緩爬去,如同已經(jīng)有了目的一般。
“對,是范德布姆!范德布姆的血脈!是他們讓我遭受如此的痛苦的!”
人形的實體憤怒的吼叫著,它扭轉(zhuǎn)著它的頭顱,直到在感知到什么后,實體的喉頸中傳出了不悅的低吼,緊緊的盯著那一個方向。而在它的視線盡頭,正是那座米勒家族的小山。確定了自己的目標(biāo),實體再一次發(fā)出了怒吼。在它身邊的綠色濃霧便迅速向著前方擴(kuò)散,直勾勾的撲向了米勒家族的山丘。
“我要你們付出代價!要讓你們體會我所遭受的百倍的痛苦!你們的肉體會被我撕裂,頭骨會被我剝開,在那之后我要直視你們顫抖的眼球,在你們的驚叫聲中享用你們的靈魂!”
......
小心翼翼的嵌入一道道精密的微小的魔法陣,再通過錘與鑿細(xì)微的打磨,阿爾勒摘下他的護(hù)目鏡,滿意的點了頭。正當(dāng)他準(zhǔn)備將手中費心打造的法杖交給他那小小的顧客時,他在轉(zhuǎn)頭的一瞬間幾乎就能感受到那輕微的鼻息。赤紅著臉向后退去,阿爾勒瞪大了雙眼,一臉驚恐的看著那不知何時就站在他背后的嬌小少女。
“雨、雨憐小姐?!”